|
|
|
一份特別的禮物
大約一年前的事吧！我轉進了這所學校。看著一張張陌生的面孔，心中有一種被人群孤立了的感受，眼前的黑板也正用著不太友善的眼神盯著我瞧，座位上的我不禁瑟縮了一下。秋天，那應該溫暖和煦的季節在我眼中竟帶著蕭瑟與蒼涼；我只好埋首於書堆中。
出生於帶有秋天淒涼的傍晚的我，似乎比別人更容易被滿地的枯黃影響，也比別人更容易為著那指向天空的黑爪哀悼。就這樣，我的生日就在羨慕著別人滿桌的祝福與禮物中渡過。沒想到，過了幾天，一個友善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眼前，她眨了眨她那對不算大的眼睛，拿出了一把扇子。「聽妳之前說，妳的生日好像是今天對吧？生日快樂！」看到我疑惑的神情，又補了一句：「難不成我記錯了？呵呵！」驚訝又帶點欣喜的我還是接下了那把扇子。窗外的景色突然改變了，煦麗的黃色橙色和紅色閃耀在枝椏間，滿地的枯黃也成了符合秋天的，湧出了許多暖意的地毯。我笑了。
那的確只是把普通的扇子，但在我眼中，那散發出溫暖友誼。 在學校裡的冬天對我而言不寒冷，因為我知道有人在那裡，一群可以陪伴我的人。
我期待的高中生活
「高中生活？沒什麼好期待的。」如果問我的話，我一定這樣回答；可是身處在烏煙瘴氣的國三中，對未來的正面又光明的憧憬是對自己的身心發展有進步的。或許是為了暫時的在這充滿考試、考卷和不怎麼好看的分的空氣中深呼吸吧，我對高中生活，還是有那麼一丁點不切實際的期待。
國中生活如果是把碳變成水晶的高壓，那麼高中就是把水晶昇華成鑽石的超高壓；為了能早日成為可以輕易抵擋或脫離高壓的鑽石而不是退化成廢土，上了高中最重要的還是課業，所有其他的都在高中階段不重要。一切對課業的努力皆是為了早日修成正果。得到升大學。
在課業之外，我對高中生活的期待，大概就是社團了吧？在社團裡和一群有同樣興趣的人一起討論甚至追求進步，是一件很有趣的事。相較於現在。更加多元化且自主性高的的高中社團，也是讓我對高中有更多憧憬的主因。 除了以上兩點，我還想在高中時做件轟轟烈烈的大事。不管時候想起會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或覺得這是件名留青史的好事，又要不傷害到別人，這將是一生中最深刻的回憶。
冬天最棒的享受
在繁華的大都會中閉上眼，以沈澱的心靈去除人間的嘈雜，此時耳中聽到的，就是流動著、淬鍊的風聲。
聆風，是我在一個北緯23.5度再往上移一些的冬天學會的藝術。那原本應該無聲無息的風，竟在我耳邊透露了些許蹤跡。聆著風，我跳躍了時間空間；聆著風，我遠離了繁華的紅塵俗世。在黃石公園藍色的月牙下的灰狼向我嗥叫；那視一切為無物的老鷹之王在風中翱翔，牠鋒銳如箭的羽絨輕輕劃過我的臉龐；北極光的紅橙與藍紫似乎在我眼中閃耀，聽，那古老民族的銀鈴聲響，風在那上頭盤旋、低聲吟唱著不知名的曲調。
在寒冷的16度C台北天空下，我是個背著沈重書包的旅人，沒錯，跟風一樣，只是個過客。異國的風在我前方呼嘯， 史麥唐納的祖國的波西米亞水晶叮噹碰撞；提恩聳立的哥德式鐘塔噹噹，不知是低音還是高音的在氣流裡迴盪；莫爾道河的旋律在某間咖啡廳響起，街上的少女們隨著傳統民歌共舞；喬理大橋下，真正的伏爾塔瓦河正奏著自己的交響詩篇，訴說著聖人約翰的哀傷；卡夫卡和他的同胞，從地底深處發出了不平的悲鳴。
靜。心境。風聲漸緩。冬天特有的呼嘯遠離。 「春天到了啊。沒辦法，只好等下一次了。」 遠遠的，輕輕的，冬風在遙遠的哪裡向我呼告；生了繡的風向儀微微轉動，想透露些什麼。
不要去看的面對
面對著眼前的困難一定要正視它，不去逃避—我記得某位偉人這樣說過；不過，這句話有瑕疵。想想那攀上塔頂的青蛙，聽不見讓人放棄的話，它正視的東西是終點—那遙遠的塔頂。 不去正視困難就是逃避，你一定會這麼想。但，這跟那埋頭於洞中的鴕鳥不同；我正視的是道路的終點。有人說困難是個前進途中的峽谷，是個阻擋在路上的障礙；其實那充其量不過是路途中的一個難看又無聊的景觀罷了。
走在一座深谷上的吊橋，人們一定會告訴你：不要去看下面；這不就和前面所說的「面對」一樣了？正視著可能遙遠到看不見，也可能近在眼前的終點，就會有信心跨出下一步。 又看著前方，又望著道路終點，而不受到一旁那些景觀嚇阻的人比較有抵達的機會；那個原因就在於：那些人看不見別人認為的阻礙，也看不建阡陌縱橫的岔路；不會停下也不會走偏。
所以當你走在道路上時要望著終點，不要被路旁的景觀所迷惑了—要知道停下來或後退比繼續前進容易得多，但到不到得了才是成功與否的主要關鍵。
最近的新聞越來越糟糕了；本來應客觀的報導充斥著個人想法；正面的事實卻被人扭曲、轉化成負面的故事；就連電視台、報社也能分政治立場；想看到偶爾甚至百週難得一件的感人故事，就像在垃圾堆中找出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一樣難。沒想到，我就這樣碰上了一個…
某個充滿著雨水和灰色的放學後，我用無神的眼睛和電視機玩著大眼瞪小眼的遊戲；沒由來的手一按，就這樣，我被螢幕吸了過去。畫面上是個非洲的小孩，雖然就像一般的非洲小孩一樣的瘦，他臉上卻有著幸福的笑容。這個笑容激起了我的興趣—他為什麼這麼開心？
一位來自台灣的替代役男到非洲去的故事，相信大家都知道，他的行為透過網際網路喚醒了人們長期封閉在心中的愛心與感動，進而讓人們開始關心有需要的人。一箱一箱的衣物和關懷一起被送到了非洲。而那位替代役先生也透過撿垃圾送衣服的活動，把它們送到那些孩子們的手中。 看著報導，我呆了一會兒，接著我心裡的感動湧了出來；後來沒有一個報導能讓我覺得如此充實—在這種空虛的社會中—雖然只有一個人改變不了什麼，但只要有很多這樣的人就可以成就很多事。
如果我只剩一個月可活
寬廣的大海有著在彼岸的盡頭，一如漫長的道路也有個終點；人生雖然不一定寬廣或漫長，可是在到達最後的最後之前，我希望可以讓自己像夕陽，以生命的餘光照亮什麼—即使不一定會被記得。 得知自己將死，甚至只剩一個月的時候，相信所有人都會有所反應—年輕的人可能無法接受，中年的人可能悵然若失，老年的人可能有些感嘆—就連我自己也不例外，在春天剛長出的新芽怎能接受在仲夏前枯萎？ 對於苟且求生的人，我一直感到非常的厭惡；因為如此，我要坦然面對。比前告別，我希望以歡送的方式來離開這個世界。 眨眼間，孟夏近了，新芽的成長非常快。 只剩一個月了，我應該做什麼呢？無法像死亡筆記簿裡的L那麼偉大，以自己的最後二十三天拯救世界，也無法像偉人們那般，以自己的生命交換人類的未來。我想完成一些自己之前不曾想過，之後也沒有機會去想的事—或許名留萬世，或許遺臭萬年，也或許沒有人知道。接著就可以放心了。 已到了孟夏的尾聲，蟬鳴四起，新芽卻開始枯萎。 啊！已經走到了終點，雖然很老套，不過我還是轉過身，回憶這比許多落後國家的孩童長了不少的人生。在生命的終點，我不要家人的陪伴，自己的事自己應該去面對。 仲夏了，枯掉新芽四周的芽反而長得更茂盛了。唧唧唧，唧唧唧—知了叫著。
夏夜
「知了—！知了—！」「唧唧唧！唧唧唧！」坐在書桌前正因解不出數學題目而感到心煩的我，「碰！」在一個悶熱的夏日午後，以一聲重擊把惱人的數學題目和知了一起關在房間裡。「什麼知了！我想不出來還知了！」我的人影消失在走廊。
站在房門外，我凝神觀察了一會兒房內的動靜；黃昏的最後一響已經結束了，這才放膽走了進去，坐在書桌前開始努力尋回被蟬聲吹走了的思考。從桌前的大窗進來的徐徐涼風在房裡跫了一圈又繞了出去，書頁微微翻動。不同於午後的安詳與偶爾帶點蟲鳴的寂靜包圍著我，心中的煩悶慢慢的、悄悄的躲回了下午—現在不是它的時間。
讀了一個段落，我抬頭望向窗外的夜空，不同於城市，乾淨的鄉下天空裡可以看見夏季的浪漫。銀白的亮點掛在天空的大樹上旋轉著，帶點叛逆的紅色藍色小點不停的打著信號。心裡感到莫名快樂的我帶著愉悅的心情開始我和古人的對話……。
夏季夜晚不同於午後的那種寧靜，使人不知不覺的放鬆了心情；就因為這樣，我愛上了夏夜讀書的感覺—沒有吵雜、沒有悶熱的靜。雖然現在身處於繁華的大都市，不過透過心中的感覺，我可以延續那個寧靜的夏夜，回到裝了夏夜星空的大窗前。
假如我中了頭彩
又再對了一遍；六個數字，一個一個慢慢的對照。「03、42、33、29、15、01」口中喃喃的複誦著。「03、42、33、29、15、01？真的中了！」驚喜在臉上漾了開來；不過，這麼大一筆的錢，我該用來做什麼呢？
捏緊了手中的彩券紙，心中的第一個想法竟是扔掉。人不能受到金錢的誘惑，我也不希望未來的人生受到它的影響；憑著運氣獲得的錢不能讓人學到什麼。打開了垃圾桶，我的動作卻停了下來。好不容易中了獎卻要扔掉不是太浪費了嗎？看著粉紅色的紙和上面的黑色數字，我收回了手；心思受到一張紙的左右真是可笑。
猶豫了許久，我皺著眉做了決定---就像某些有獎金的節目裡那些參加者最常說出的無趣答案一般---我要把它捐出去。紙上小小的字彷彿在嘲笑著我：為什麼不自己用？我不理會它，堅定的步向了某座慈善機構，輕手輕腳的把它放在了一個明顯的地方，接著快速離去，不帶走一片樂透彩。 手中空蕩蕩的，悵然若失的靠著一旁牆壁；自己喪送了一大筆錢的感覺和門可羅雀的彩券行相互呼應。就和原本以為中了頭獎卻發現這是上一期的彩券一樣，瞬間跌到谷底；但親手放棄好像更糟一點。嘆了口氣，如果沒有中獎的話我所給出的答案還是一樣：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來過完這一生；我不想受到一張或非常多張紙的左右，要一步一步的實現自己的夢。
|
